单反奔月

狮心天下第一

【双杰】事不过三

*拒绝ky,部分ooc

*云梦双杰友情向,私设众多,慎入

*真的写的很烂







01.


“江澄。”


魏无羡摆弄门前的八角玲珑宫灯:“你什么时候买的灯?花里胡哨。”


金凌早看他不爽,一扫帚劈到魏无羡脚边:“你未免管太宽,老实扫地!”


魏无羡避开灰尘,仗着身高优势按住金凌的头,义正言辞:“金宗主,尊敬长辈。”


“呵,你好大的脸。”金凌手腕一翻,扫帚往魏无羡面上一扑,“走开,你挡住瓜子壳了!”


魏无羡顺势后退一步,正要再训一句,江澄的声音从饭厅传来:“再多嘴就趁早滚回去。”


此话一出,金凌和魏无羡都噤声了,偌大一间院子仿佛沉进冰窖里。金凌瞪魏无羡一眼,端碗水泼地上,乖乖扫地。魏无羡眯眼看他,倏的发觉金凌最近愈来愈像江澄,连眼神都与当年无甚么两样。


魏无羡提起竹笤帚,有模有样在青石板上扫两下,等金凌背过去,把竹笤帚往上一抛,踩飞了一垛枯叶,脚底抹油,溜了。




魏无羡对莲花坞熟透了,向哪个拐角跑,从哪个亭落出……他小时候常钻研这些,如今金凌要是追来,还未必捉得到他。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得意,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生拉硬拽去。魏无羡垂头一瞧,只见一根略带紫光的细长鞭子环住自个儿腰部。


魏无羡:……金凌你个臭小子居然喊援兵!


当然这话不能在江澄面前说,魏无羡摸了摸脑后一块隆起,放缓语调勉强挤出个笑:“江澄,你还在啊。”


江澄收紧紫电,徐徐发问:“我听金凌说你不想扫地?”


魏无羡嘿嘿笑道:“怎么会,我最爱劳动了。”


“哦。”江澄收回紫电,一擦指上戒指,“院里开始扫好的落叶怎么回事?”


魏无羡觉得他圆不上这个谎言了。


“既然你不想扫,一开始就别扫。”江澄颔首,眉目淡然,“金凌,你也别扫了,回去坐着。”


魏无羡看江澄拂袖而去,目光转移:“金凌,你舅舅脾气愈发好了。”


金凌握紧笤帚拍一下地,没好气道:“不是他脾气好,只是你是客人,他不给你难堪罢了。”


魏无羡一眨眼,眼前忽浮起江澄对金子轩行礼的画面,只上下一错的功夫,又沉下去。


好像是这么一回事。


02.


“江澄。”魏无羡舀一勺汤,“还有莲藕吗?”


江澄捏着竹著,夹一块东坡肉,不为所动。


“江澄?”魏无羡戳戳碗底,以为江澄没听见,预备再说一遍,“江澄——”


“闭嘴。”江澄搁下筷子,避免魏无羡说下一句,回道,“没了,要吃——让厨娘重新再做一份。”


魏无羡的脚藏在桌下,伸长腿去蹭蹭江澄的脚尖,江澄往下看,回踢了魏无羡一脚,冲他扬扬下巴:“魏无羡。”


魏无羡嗯了一声,江澄塞一个瓷罐到魏无羡手里。


魏无羡收起瓷罐,放下筷子:“江澄,咱们能谈谈吗?”


江澄站起身,低声回答:“不能。”


“那你和我说说话。”


“不行。”


“江澄,”魏无羡轻捶桌子,语气带上一丝眷恋,“我今天留一晚上。”


江澄正吩咐管家做汤,听他一语并不回答。


金凌看着两人之间风云乍起,木着脸吃完了最后一块藕,恰好瞥见江澄从首席离开,不顾碗里剩下的半口饭往外走,而魏无羡拦住了金凌。


金凌甩开魏无羡,“你缠着我做什么,我做家主做得很闲吗?”


“我知道你忙,可我今天留宿。”魏无羡扯平小褂,“你知道房间在哪吗?”


房间?莲花坞的客房在西厢。金凌奇怪地看他。


魏无羡沉默不语,清冷的月光攀上他的衣角,他坐在年少时的位置,风从很远的地方吹来,穿堂而过。


算了。他张嘴,并没有出声。


03.


院里的歪脖子树隐匿在夜色中,那棵歪脖子树本被温家烧了,如今一截黑黝黝的树干上又发出了萌芽,生机盎然。


魏无羡矮身进来,木头门吱呀吱呀地响。


他四处打量,老房子还在,床头潦草的笔记还在,窗台上一盆吊着的兰草还在。而摆在木柜上的剑托下,系一条编法精细却年代极久的络子,红穗垂下,昭示着这间屋子主人的身份。


这是他睡了十一年的屋子。


魏无羡拧开瓷瓶,白色的药膏抹匀在头皮上,魏无羡痛的嘶了一声,嘴里嘀嘀咕咕江澄这小子下手太重,连句对不起也没有。明明小时候很有礼貌啊……


魏无羡和江澄小时候睡一张床,魏无羡刚到江家,江澄和魏无羡时常不对盘,两个人因为大事小事闹了不少,他第一次拿着被褥和江澄一起睡的时候,江澄将他赶了出去,后来江厌离把他俩一个抱一个背了回去,一句对不起就能重归于好。


魏无羡脱了鞋袜,咋了咋舌。那时候的江澄多好哄啊,虽然脾气不好,心气又高,但总比现在古怪的性格要好琢磨多了。


说起来,他们上辈子说过的对不起恐怕也只有初识那次,从此以后哪次不是一个人闯祸两个人担着?谁也说不上谁犯了错,干脆互相欠着都不愿意说对不起。


现在不一样了。魏无羡感慨了一下流水的年月。


魏无羡往后一仰,突然看到窗子下凹了一块。


他重新穿了鞋子往那走,点了蜡烛——朱红的窗台被岁月腐蚀得不成样子,而这上面有一些不自然的刀痕,深深浅浅,整整十三条。


这笔法魏无羡再熟悉不过,他清楚江澄刻东西时的所有小动作,一看就瞧出刻者是江澄。


魏无羡抓紧了窗框,好像抓住了他逝去的一切。


魏无羡是夷陵老祖,他做了十三年的孤魂野鬼。在那片焦黑的土地上飘来飘去,他无所目的也没有法纪,只是等着魂飞魄散罢了。若不是有一个献舍,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有人记着他十三年。


十三年是什么概念?


魏无羡甚至不敢想。他被刺的胸口发闷,而这些,江澄从来都不曾告诉过他。


不过要是告诉他了,想必也没什么用。魏无羡自嘲地想。


他连一句稀松平常的家常话都没能留给江澄听。


他那时说什么?


他说再也不回来了,再也不。于是江澄和过往就被他抛在脑后,落脚在他漫长人生中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地方。


岁月荒唐。他阖上眼,日月堆砌的十三年恍然而过。


魏无羡摸了摸窗棂上的划痕,像是要抚平心口的伤痛。


他很想,再去看看江澄,和他说说话。


04.


魏无羡叩叩门框,屋里没人应答。


魏无羡又敲几次,绕到一处灯火较暗的窗前,伸出两个手指比了个洞,用陈情戳破个小孔,眼睛对着亮光瞅。江澄秉持一笔,在公文上比比划划。


熬夜?到时熬坏了有他受的。魏无羡眨了眨眼睛,在心里评价道。


约莫一柱香过去了,魏无羡蹲得腿都麻了。江澄放下笔,烛火温柔了他的轮廓,几重影子重合。魏无羡本来想靠着墙将就一晚上,一声叹息灌入他的耳中,他哆嗦一下目光汇交,透着一层窗户纸与江澄对视。


“进来。”江澄又垂下头。


魏无羡滑了一跤,急忙撑起身子进了屋,他在同一个地方待久了,露水早已将衣衫打湿,他拧干衣襟,身上滴滴答答滴水。


“江澄。”


江澄从厚重的公文中抬起头瞧他一眼,复又低下头不咸不淡地回一句:“闭嘴。”


魏无羡抿嘴笑一下:“那不行,我见了你,就想喊你。”


他过去喊的最溜的名字就是“江澄”,这名字在他过去十一年每一天总要重复个千八百遍,但他永远不嫌累,一见着江澄,他舌尖立马簇成一个“江”,后齿迅速会蹦出个“澄”字。这习惯一直改不掉,哪怕后来知道不能再这么喊了,他却照旧。


“江澄,我们……谈谈呗。”


江澄执笔的手一顿,他挑了挑眉,那双锐利的杏眼抬起来,好像在审视魏无羡。


大概是一弹指后,江澄说,你不用这么叫我。你可以叫我——江宗主。


魏无羡一怔,他站在门外,倚着门框,手脚冰凉。


江宗主。


魏无羡忽然失去了所有谈话的兴趣,一切好像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。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,灰尘。身上画满了符文,脚下踩着骷髅,身前身后是一群走尸厉鬼和一大片此起彼伏的惨叫声。而江澄踏着血海,抬脚时掀起几个头骨,淋漓的鲜血仿佛静止。


他一回首,万鬼反噬。


那么紧迫的时候,他挣扎着,眼神也是锐利的,像一把匕首。他嘴唇翕动,无声地念着。


“江宗主。”


那是他将来要咀嚼一辈子的称呼。


05.


魏无羡想,大概这一晚过去之后,他和江澄就真的成陌路人了。


莫玄羽这身子骨不争气,至今为止未结出金丹,他睡眠又远不如从前,晚上偶尔失眠也是常事。


魏无羡侧躺在木头床上,眼睛睁着,被子踢在一旁,他没有关窗的习惯,风刮进敞开的窗,惹得魏无羡一阵瑟缩。


夜色已深,大概是亥时,门闩掉了,匡一声摔在地上。魏无羡没在意,当是一阵穿堂风。过一会儿,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他脚边的被子重新盖好,一手食指上套一枚戒指,在夜里映点微光。他动作很轻,熟捻,好像这样做过无数次。


魏无羡僵在那里,很多年前的记忆一起涌上来。他忽然觉得鼻尖一酸,像喝了过了味劣质的酒,不上口,却又酸又胀。


在这样静谧的夜晚,魏无羡偷偷把手伸过去罩在江澄的手上。江澄以为他睡着了,只当是梦游,随口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

魏无羡的身体简直不受控制,喉咙里发出一句古怪的笑声。


他攥紧了江澄的手,回道:“江澄。”


对不起。





END

事不过三是讲他们两个之前对不起的次数,原著已有两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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